清蘭

生草系亡灵写手,有灵感就诈尸,喜欢写生草的东西,克苏鲁神话✓单机游戏✓明日方舟✓fate✓vtb✓欧美电影✓
第五人格=核爆级雷点
爱好太多了写不下了

南联号事件

当“南联号”在太平洋上失联了两个月之后,人们普遍认为这艘利物浦港口著名的捕鲸船遇到了一场足以掀翻这个钢铁巨物的风暴让它沉没在海洋里。而一些迷信、上了年纪的水手则认为是这艘捕鲸船杀死了太多的鲸鱼遭到了诅咒,深渊中的利维坦穿过鲸鱼们流出的血液吞噬了船上的凶手。在失联的两个月里,码头上聚集的船员家属越来越多,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最终在家属与捕鲸船公司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之后公司决定派出另一艘捕鲸船“爱丽儿号”顺着“南联号”的路线进行搜寻——无论是死是活都要将“南联号”找回来。

1920年的一月底,我作为“爱丽儿号”的大副随着船从利物浦出发,一路沿着捕鲸路线去向“南联号”最后出现的地——太平洋的某处。随着不断深入海洋的中心,天气也越来越糟糕。刚开始的几周风和日丽,接下来却经常出现罕见的浓雾天气,即使再怎么有经验的水手也无法在这样的天气里确定方位。码头上的传言开始在船员之间流传起来,愤怒的船长不得不以散播谣言的罪行将那几个乱说话的混蛋关进了禁闭室,但显而易见的是恐慌已经控制不住地蔓延在船上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了某个夜晚,还在床上熟睡的我忽然之间感受到巨大的晃动。船长推开我房间的门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可怕的表情——仿佛我前几年在墓地里看到那些不幸被活埋的人一样,煞白的脸色与瞪大的双眼有那么一秒让我一度认为船长已经死了。

“看……快看!那个怪物……利维坦!”他狠狠地抓着我的领子把我从床上拖了下来,一边语无伦次地从喉咙里发出不连贯的单词,一边举起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口。雨水疯狂地拍打着窗户,狂风的呼啸声像是亡灵的尖叫声,我艰难地在摇晃的房间中抓住一些可以让我站稳脚跟的东西,顺着船长所指的方向看去。漆黑的海面上波涛汹涌,一座小岛的影子在海浪中若隐若现,尽管海浪与黑夜阻隔了视线,我仍然能够感觉的到那座小岛和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接下来,一道闪电撕破了黑暗,我有一瞬间看见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恐怖景象,恐惧感顺着心脏流到身体的每一处,尖叫被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堵死在了喉咙,我只能张大嘴巴愣在窗前,却又因为该死的好奇心没办法挪开视线。那逐渐靠近的影子哪是什么小岛,那是一团巨大的肉块,蠕动的章鱼触手密密麻麻地从上边伸出来,即使是神话里任何一种怪物也无法与眼前的这团东西更加邪恶!仅仅是借着闪电的亮光看了一眼,我都无法相信这种噩梦里爬出来的物体竟然存在于世界上。

正当黑暗再一次占据视野,让我从那邪恶之物的恐怖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阵冲击让船身剧烈晃动起来。我的后脑狠狠地撞在了某件硬物上,接着便不省人事。

刺骨的寒冷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双腿正泡在海水里。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穿上衣服跑到了甲板上。海面依旧浓雾弥漫,昨晚的风暴与那个噩梦中爬出来的怪物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我呼喊着所有认识的人,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死寂,所有人一夜之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爱丽儿号”已经沉没一半,眼下已经顾不得其他人失踪之谜。我赶忙跑到救生艇前把它放下,划着它离开了“爱丽儿号”的残骸,并妄想着自己能像鲁滨逊一样活下来。

但是,在海面上独自进行漂流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潮水的流向一次次将我推回了起点。每当我再一次回到“爱丽儿号”还未沉没的残骸附近时,我心中的绝望又多增加了一分。这艘船就像对我下了诅咒,我甚至能听到它在我耳边低语——它要我陪葬,它需要一个船长。

终于,在我抢救下来的最后一个罐头也吃完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一个船影破开浓雾缓缓驶来,那巨大的体型使我意识到这或许是另一艘路过的捕鲸船。我兴奋地朝着它挥手呼救,希望它的船员们能够注意到我。但当它终于来到我的视野范围内,恶寒顺着我的脊椎爬上大脑——船身侧面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南联号” 。但很快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驱使着我爬上它,远离危险的海面。

意料之中,“南联号”上迎接我的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船员们不知所踪,地板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和一些折断的枪。很难想象是什么袭击了他们,让这些拿着武器的壮汉们弃船而逃——我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在甲板上看到尸体,而我的内心也对这些人的去向保留着希望与乐观。

当我来到船长室的门前,我便有些不好的预感:门上画着扭曲的五角星与火焰的古怪标记,一个猩红的手印拍在大门上面的圆形窗户上挡住了房间里的情形,我感觉到一些恐怖的东西就在这房间里,或许是“南联号”失踪的真相。推开船长室的大门,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船长的尸体蜷缩在墙角,他的脑浆和血液飞溅在身后的墙上,身旁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左轮手枪和一本日记。我小心翼翼地从尸体旁边捡起那本日记,走到船长的座位上坐下,准备在日记里寻找这艘海上巨兽失踪的真相。

……1919年11月10日

座头鲸游的飞快,我们跟着这些庞然大物一路深入太平洋中心。我从来没见过这些鲸鱼如此匆忙地赶路,不像在逃离我们,更像是有目的地前进。不过我敢肯定,只要跟着它们就一定可以在它们的最终目的地来个大丰收。

……1919年11月17日

一周过去了,雾气越来越浓,但是周围聚集的鲸鱼也逐渐增加。船员们都兴奋极了,这一次说不定可以发大财!只有管理仓库的老约翰一直在胡言乱语。

……1919年11月23日

该死的,昨天晚上一群混账土著人不知怎么爬上了我们的船。他们拿长矛攻击了船员,我不得不带领水手们开枪反击。哈哈,不过这些原始猴子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仅仅损失了一个人就杀死了他们所有的家伙。上帝保佑可怜的威尔,那些混蛋在他巡逻甲板的时候刺穿了他的胸口。在一个穿着像祭司——也可能是酋长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一个金子做的雕像,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工艺品,也许把它卖到博物馆是个不错的选择。

……1919年11月24日

老约翰疯了,他在看到这个雕像的时候一边喊着“给我把它扔回海里去!”一边朝我扑了过来。几个小伙子摁住了疯老头,我不得已把他关进了禁闭室里。

……1919年12月20日

事情是从老约翰自杀开始变得糟糕的,那个疯子在房间里画满了他叫做“旧印”的符号,然后一头撞死在了房间里。从那以后船员之间也开始流传起“邪神利维坦来报复捕鲸人”的鬼话。之后的几天鲸鱼们失去踪迹,浓雾中好像有比鲸鱼更巨大的东西在窥视我们,这样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接下来,海上时不时响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歌声,好像有人在你耳边低语又像是鲸鱼的叫声。大家开始出现幻觉,红着眼自相残杀。上帝啊,这艘船变得跟地狱一样可怕,那些尸体堆在船上,船上的活人已经不剩几个了!我把自己关在船长室,在门板画上老约翰说的符号,想着等他们都死了就用无线电发求救讯号。可是更糟的事情来了,利维坦已经不再满足让我们自相残杀进行报复,它每天都游荡在“南联号”的周围,每天都把歌声送进幸存者的耳朵里,或者直接把他们拖下船,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曾经试图把火药堆在发动机附近,把引线拉到甲板,用雕像作为诱饵吸引利维坦和它同归于尽,可是在点燃引线前的瞬间我放弃了,我没办法战胜那些幻觉——那些死去的人在海里等着我,我不会和他们一起死在海里的!如果“南联号”幸运的话,顺着洋流两个月就能漂回陆地上,我希望有人找到我的遗体并且葬在陆地上,将衣柜里那诡异的亵渎造物,连同它那扭曲的刻印一起丢入海底,让这个招来邪神的东西永远不要接近人类社会!我要解脱了,我会解脱的,上帝保佑!

日记在船长凌乱的字迹中戛然而止,我的注意力也被重物拍打海面的声音与微弱的歌声吸引。我从门上的的窗户看向外边,雾中的黑影逐渐清晰。那个可怕的邪神利维坦已经盯上了它新的猎物,正快速地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意识到,它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就像《白鲸》里的亚哈船长与白鲸一样,只是这一次的角色反了过来,而船长的计划或许能够救我一命——在我还没被幻觉逼疯之前。我连忙从衣柜里找到日记里描述的那个木盒,抱着它冲到了甲板旁的楼梯边。一根灰色的引线从黑暗中伸出,歌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去死吧!”我恶狠狠地将怀中的木盒扔下楼梯,随后用船长室的火柴点燃了引线。木片断裂的声音从楼梯底下传来,雾中的黑影似乎受到了召唤潜入了水面下。趁着这个机会,我放下“南联号”的救生艇,拼命地划着船桨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在划了大约五分钟以后,爆炸声和火光从身后传来,巨大的“南联号”燃起熊熊火焰沉到了海底,那恐怖的利维坦之歌也从我的耳边消失,看来即使是传说中的邪神也不可能从那种爆炸中幸存。即便如此,我也不知疲惫地划动船桨,脑子里只想离这片疯狂恐怖的海域越远越好。

终于,当雾气逐渐变得稀薄,我被一艘路过的轮船救了起来。船上的人们热情地将我接入房间,身后的门如同巨兽的牙齿一样猛地关上。热情的人们围着我,在我耳边低语,唱起无名的歌谣,而周围的海域回荡起空洞的鲸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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